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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一碗面

时间:2017-09-06 / 作者:高一(6)班 刘晨阳 / 点击量:

老家的庭院前有一颗老榆槐,不知何时它就在那儿生长,却不知是谁将它栽种在那儿,繁茂的荫萌下守护着我童年时的记忆,在光影错落间似有歌声飘荡,歌声里悠悠诉说着着一槐、一人和一碗面汤的过往。

      我的祖母在那片的土地上生活了很久,岁月磨平了她的背脊,时光侵染了她的华发。自打我记事起,祖父就去了遥远的远方,并听说再也不会回来了,那座记忆中伟岸的山,因为时光之云的渐渐弥漫,逐渐模糊起来。记忆里,只有那株榆槐清晰如昔,一直默默地伴着祖母,守护着那个坚韧而笃定的女子,任由岁月在她的皮肤上恣意蔓延,沟壑纵横。闲着的时候,她总是用那双苍老的手摩挲着那同样古老的榆槐,闭上双眼,嘴中喃喃,痴痴地向远处踮脚张望,那早已浑浊的眼珠却闪烁着期待的微光,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谁,又时时若有思索,在榆槐树下逡巡徘徊,她的身影仿佛和那棵沉默的老树印在漫长的时光和记忆里,定格成了一幅让人静默而又心酸的画。

      祖父似是不会回来了,但祖母却依然固执地相信和守候。她最拿手的厨艺是煮面,无论多么普通的面在祖母的手中就如丝绸般的纤滑和温驯服帖,每一根丝绸上都浸透着郁浓的汤汁,祖母的手粗糙瘦削,却能做出那么精细美味的汤面,祖母只有在煮面时才是真正的自己,我曾记得祖母说过,祖父最爱吃的就是她做的汤面。

      条条的面就如祖母那银白的发髻般排列整齐,祖母先是烧水,她总是用柴火烧水,她似乎有足够的时间等,即使她的时间就如华发般枯竭,面是最普通的面,等到开水开始冒泡,面条便如瀑布般倾泻,在水中翻滚,祖母不慌不忙的拿出厨刀缓缓的切着蒜、葱…,但她的动作却那么的协调,就如斑驳的光影在榆槐树底愉悦的跳动,祖母用时间作为柴火,用生命作为汤面,不久热气就在锅炉上方腾起,祖母的脸模糊不清,就像布满皱纹的脸上积聚着微笑,热气云烟般层层叠起,但祖母似乎没有看见,她只是静静的笑着,她的眼眸里回荡着柔情。

      祖母在等、再等面的升华,再等那个人归来,但那个人终究回不来了,不知过了多久多久,祖母才捞起锅中的面,娴熟地盘放在碗中,捞毕,再最终浇上汤汁,面汤以熬成了乳白色,一碗浓情的汤面呈现在我的眼前,等了许久,只为一碗汤面。

      缓缓倾起碗,啜一口面汤,榆槐飘香。

【点评】这篇文章由一树,一人,一碗面引出和构成,生活的温情从文字中缓缓流淌而出,通过一碗面和一棵树的陪伴,将一个人大半生的等待和坚守娓娓道来,没有华丽堆砌的辞藻,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,但依然能够通过质朴的文字和生活化的片段来温暖人心。

指导老师:余红亮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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