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进入这所实打实的理工科大学以来,不曾执笔写文已是家常便饭。算一算我写这篇文章的时间到今年高考的时刻,刚好是60天。而就在三百多天以前,我还是树人高中高三(1)班的一名学生,坐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六楼的教室里,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看似永无尽头的高三时光。
但时间就这样匆忙而过了。卷携着那年的簌簌花雨,落寞的尘封在竹西佳处的九龙湖畔,再不会回转。
人总是不自觉的陷进过往的时光里,哪怕早就知道过去是虚无的。我也深知这点。可每每当我几乎横跨整个学校去找老师或者辅导员解答问题时,每每当我对于所学知识有诸多疑惑却无从解答时,甚至是每每当任课的老师拿起讲台上的花名册开始点名签到时,我总是忍不住地,焦急地去寻找大学教授身上所残存的我的高中老师的影子,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那一个个早读课和晚自习,班主任陈老师从门后偷看我们的情景。有时候,坐在窗明几净鸦雀无声的图书馆,我就会产生置身高中教室的错觉,只是再没有了王平老师“噔噔”的高跟鞋声与尖锐的嗓门,再没有了陈校长那一口纯正的阜宁土话,再没有了老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,再没有了峰峰一字一顿的朗读文言文或是古诗,再没有了飞飞的经典口头禅“你们这题——居然还错!”那是我高中三年一直如影随形的“噩梦”,殊不知,却在时光尽头被岁月洗成一生难以忘却的回忆。
从我们的教室后门到陈瑞飞和王平老师办公室一共五步,从我们的教室到陈校长和峰峰办公室一共两层。那是高中时代的习惯,却成为了大学生活之中永不可能出现的奢求。
记得高中时的每个下午,大成楼六楼的走廊便会铺满午后的阳光,走到对门老班的办公室,好像在穿越一条金色的河流——虽然老班和王老师那时候叫你过去准是没好事。而去到两层之下的陈校长和朱主任办公室,你就必须挑个宽松的时候,或是眼保健操的那节课前,这时候你有足足15分钟聆听朱主任慢条斯理的批评建议或着陈校长意味深长关心教育。或是午饭和晚饭时间,那时候去找陈校长看看物理作业或者试卷上的难题,他能给你从物理试题讲到人生哲理。但记住,上午的大课间是万万不能去找陈校的,因为冬天他会带领我们整个年级绕校晨跑,夏天他会站在高处,俯瞰我们做操认不认真。
万千回忆涌上心间,但现实却告诉我,过往的梦境永远留在了思之极处。就像是刘过《唐多令》中的那句千古名词“欲买桂花同载酒,终不似、少年游”。那点缀在三年高中时光里熠熠生辉的师生之情,也同样在树人高中部六楼走廊的午后阳光里闪闪发光,浮动在两层楼梯的空气之中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生生不息。
王艺雯同学目前就读于河海大学